走访了几回大山,就有人询问大山深处森严否,可曾有过惧怕?每次都会耐心答复,描述那大山深处的祥和,如何景色绝佳,给人一种静谧和慰藉的感觉。这样的对话多了,再到山里就下意识地对周围环境多了一份警觉。大山的魅力无限,每年初夏都会回访。为了照顾相机捕捉晨光,人起来得更早了,清晨到了山里,大山的阴影拖得很长,遮天蔽地,有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每走访一座高峰都会事先做些功课,阅读游记,观看图片,熟悉路线。一篇游记描述一个人单身在野外露营,睡到凌晨4点钟,决定去山顶拍摄日出。摸黑到了山顶,依然黝黑一片,就在石头堆里坐卧半小时等待破晓,通篇没有一丝儿怕意。读到这里,心里释然了,大山原本赤诚,那惧怕源自人们内心深处的渺小和不安。
今年七月初,一个人走访了白山 (White Mountains),去得有些早,看到了一些情景,拍摄下来了,部分图片看着有些阴森,而实地一点儿也不可怕。那天格外晴朗,天蓝得令人无法抬头观望,空气灼热,只有山顶凉风习习。顺便提一句,加州有三座高峰同名 White Mountain(s)。108号公路边上的 White Mountains,主峰有三个,所以是复数。停车Sonora Pass.
某个角度让眼前一片昏暗,人被太阳风吹得头发凌乱
树身死去很多年了,枯枝依旧能够戳破青天
风雨剥蚀,日光暴晒
就这样赤裸裸地挺立,没有表情
遮挡一些晨光,彰显许多森严
有些欢迎仪式令人手足无措
有些阵仗让人毛发悚立
感谢大山的沉稳,让脚步不带迟疑
山就在近前,晨光在不断铺陈
连绵不断,连绵不断哦
慢慢能看到远处,那里隐藏着的更大的山峰
山高啊,连鸟儿都罕见
黑黝黝的尖利刺破景色,拦截视线
没有宣言,只有沉默的对视
和裸露的伤疤,撕裂的痛楚
是爷们就不能坍塌,硬生生地挺直了腰杆,默不做声
突然之间,天地失去了色彩
不禁抬头仰望蓝天
也许,也许那一幕发生在许多年前,许多年
乱石之间没有道路
无序排列,默然致意
有些话语卡住了,永世不得表达
有些灵魂释怀了,从此不再纠结
你的拳头紧握,你的头发脱落
你的笔迹只有孤独的狼才能读懂
哦,大山,你是否善待神仙
让温柔和血性揉和,让美艳和惨淡不露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