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 北闯风沙荒漠

跨过赤道后一直往北，逐渐进入半沙漠地带。 农作物消失了，绿色也渐渐稀疏， 只剩下倔骜的阿凯西亚树，苍劲地伸展着伞状的枝干，顶风立沙，屹立在枯黄的野草与灌木之中， 彰显着非洲的粗犷与坚韧。

路也越来越难走了，路面太烂，常常不得不在倾斜的路肩上颠簸， 左右闪让着深大的坑洞。车轮挤压射出的碎石砰砰嘣嘣地敲击着车身， 车轮卷起的尘浪无孔不入地钻进车窗紧闭的车箱，和着干燥的空气， 随着每一次呼吸直奔肺泡而去，我使劲地想这尘肺今后有没有可能灌洗 ? 没有空调，闷得大汗直流，我用很少离手的相机不失时机地记录着路旁一幕幕稀奇的景象，虽然很少能有对得准焦距的时候，还要及时写下 Patrick 即兴的讲解，虽然画下每一笔都很艰难。

时不时遇见过路的车，不仅车箱里每一寸空间实实在在地被塞满， 超载的货物向上涌出车箱外，靠几根绳子拉扯着，货顶上还要坐上几个人，真可谓车尽其用的典范。 有黄色线条的小巴是公共车， 没有固定的车站，招手就停，运载效率也毫不逊色，人摞着人坐。






最让人心惊肉跳的是这一带还是土匪出没的地方， 邻国索马里被称为邦敌的盗贼，常到这儿村子里偷牛偷骆驼，持枪押运回国。邦敌也抢截游客，图财害命， Patrick 当天买的报纸上正登着头天邦敌在这附近开枪杀人，游人被抢的新闻。这里连土著马赛人都极刁蛮，应了穷山恶水出刁民的说法。看到一队骆驼款款而来，我高兴极了， 让 Patrick “ Simama “了下来， 打开窗子就拍照，还没按了两张，只听 Patrick 一声命令：“快关窗子 ! ”话音没落他就一踩油门，小巴摇摇晃晃地向前冲去。窗外，一个强悍的马赛人手摇长棍，面无善意地朝我们冲过来，神情紧张的 Patrick 直抱怨： “ 告诉你这儿危险你不听 … 。”

我原以为骆驼只是沙漠里的运输工具，殊不知沙漠里的人还靠喝它的奶，吃它的肉为生。不时见到荒漠中用树枝达成的小圆棚， 顶上盖着塑料布或纸板，形状像爱斯基摩人住的冰屋，不知为何物？ Patrick 说那是穷人的房子。偶尔见到如北美后院工具房一样的小木屋，那是富人的房子，两种房子都袖珍得难以想象是人的家。

在这疮痍满目，漫天黄沙，遍地垃圾的贫困地区，令人吃惊地耸立着一座富丽堂皇的白色清真寺和一个基督教堂， 说是外国的教徒投资修建的。 也许对物质生活不能有更多奢望的人们，会用更深的虔诚来供养精神的圣殿。这个叫 Isilolo 的地区混杂居住着几个民族，有索马里移民过来的穆斯林，女人们包得只露着眼睛；有肯尼亚不同的几个部落，其中有信耶稣的基督徒。





停车加油时 Patrick 如果说“下去伸伸腿吧”，我们就好像囚犯盼到了放风的时刻，赶快爬出去骝达。 路边的小孩围了过来，伸着手要笔。“ 能给吗 ? ” 回答是不能，加油站的工作人员说他们要了转身就去换零食吃，不用来学习，笔最好交给学校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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