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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万里情笃,行板如歌 ——读叶周散文集

热度 3已有 7401 次阅读2016-11-10 12:46 |个人分类:评论杂谈|系统分类:原创文学评论

  读叶周散文集《巴黎盛宴:城市历史中的爱情》


侨报文学时代 2016年11月3日



父亲曾和我提过,他读大学时,文艺理论的著述基本都来自叶以群先生。当我说叶以群先生的儿子是我所在的洛杉矶华人作协会长时,父亲睁大了眼睛说:“哇,还真巧!”
是巧,或者用《巴黎盛宴》里的文字说:是美丽的邂逅。


叶周出生上海,一座浪漫的大都市。上海中西交汇的人文底蕴以及她历经世纪的发展演变,是叶周生命深处的DNA。从那栋曾经住过周旋的公寓出发,穿过对四季极为敏感的梧桐道,叶周一步一步,走向世界,也走向他追寻的梦想。
叶周为人低调、含蓄,话不多;有话说的时候,脸上也不会有大表情。
叶周的散文语言有着和他一致的风格。读叶周散文,有如和作者一起,在淡淡的月色下、轻轻的和风前坐着聊叙谈心。虽然语调平淡,宛如湖水微波不惊,说的却是天涯海角、桑海沙丘、上下古今,纵横万里……的那些事。


叶周非常喜欢旅行,他在旅行中领略自然和人文,感悟宇宙和人生,并从中释放他人性深层里的孤独。散文集《巴黎盛宴》就是这样地记录了作者的脚步所到及灵思所及。从那些文字里,你既可以汲取阳光,看到笑脸,也可以感受到作者深沉的思考、执着的追寻、淡淡的忧伤以及面向人生终极处的终极坦荡。


《巴黎盛宴》处处流露着作者一颗热爱自然、关爱人的赤子之心。从额仑草原上的狼到怀俄明州的麋鹿;从蜀道上际遇的赶牦牛的汉子,到可能是中国人宗亲的印第安人……无不在作者的关爱视线里。
即便是在匆忙的旅途中,他依然对普通人的普通生活观察入微:


我在雕楼边的小巷里漫步,穿过敞开的木门,看见灯光幽暗的灶台前面,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古稀老人在锅里煎鱼,比手掌略小的泥盲在老人家的锅铲下翻动,边上的一只缺了口的盆子里装着先前出锅的几条鱼。老人见我向门里张望,咧开了缺牙的嘴对我笑着,还挥了挥手。(围困与突围)


这颗赤子心,也表现在他对母国挥之不去的依恋和情感。书名“巴黎盛宴……”,其实里面超过一半是写中国的。即便写的是他国,作者也常不自觉地联想到中国,把旅居之地和母国做参照对比。


这颗赤子心,还表现在他生命里一份不懈的向上追求。比如,为了追随海明威的足迹,他去了位于巴黎第六区圣日耳曼大道和圣伯努瓦街转角的一个咖啡馆。又如他为阿甘的精神所感,不仅重读小说原著,还特地去了电影中阿甘全美长跑的终点圣塔莫妮卡海滩,以及海滩栈桥上一家以阿甘命名的虾馆。


《孤身行路》是一篇出色的散文。叶周的散文集里不时闪现出几抹孤独意识,这篇《孤身行路》是这种认识的集中代表。人,在一个几乎是绝对的意义上讲,都是孤独的,即便是在最亲的母子之间:


我与母亲近在咫尺,我望着她的病容,听着她疲惫的声音,我多么想与她分担一些身体上的沉重,可是我伸出手却无从使力,现代医学无法治愈她的病,我也无法减轻她身体上的痛苦。我只能无望地看着她无助地走着最后的人生路,在那条我们每个人最终都会走上的生命的的末路上,我看见她踽踽独行。


叶周散文写起来并不刻意追求表面的东西,或是故弄什么玄虚,却在不经意时写出了作者独特的感悟,呼唤共鸣,令人铭心。 比如他对“母亲河”的独特理解,不是我们一般所理解的一个民族文明的发源地,像是黄河、恒河等,而是带给作者最生动真实流动印象的一个城市的主流航道:

湄南河的繁忙,新加坡河的宁静,苏州河的低调,珠江的悠然……它们用自己的血脉承载着城市的航运,它们用自己的身体,导引着城市的繁荣……城市颓废了,河面上拉圾若浮萍,仿佛母亲衣衫褴褛;城市繁荣了,它最先过起忙碌的日子,起早息晚,如同母亲忙着操持家务。母亲河是一个城市的主流航道,它伴随着城市从稚嫩走向成熟,如同母亲陪伴着孩子从幼小迈向成熟。(母亲河印象)


他对独善其身的新认识:


独善其身不是一种自私的逃避,有时更是ㄧ种进取的作为。(孤身行路)


作者亦不耍深沉,他把自己万里行的所见所感用浅显的文字表露出来,在《寻找地老天荒》一文里,“地老天荒”的概念不复抽象,而是触手可及的湛蓝天空和它清新的空气;是宁静沙漠上气流的旋律;是那些倔强地存在着的远古朴素人文。


叶周的散文文字,自然朴实并真诚,像君子之间的一杯淡茶或浊酒,具有亲和的张力并让人读了余味不息,像是《围困与突围》中与那些留守女人们的互动;又如《何当共剪西窗烛》中对自己年轻伙伴们的思念,至纯至真。唯有真诚的文字,可贵并富感染力。


更为本书增添风姿色泽的,是作者用了不少篇幅,介绍美国一些名人不为一般人所知的故事,如梦露,迈克杰克森,惠特妮休斯顿等等,通过这些文字,作者向读者展示了自己审视西方社会、人生和个人命运的视角和视野。


书名里“城市历史中的爱情”,是书中一篇,具体地讲是指作者故乡上海一带几个悲喜不同的爱情故事。作者以它做书名的一部分,或许是想为本书注入些许特异的明媚和浪漫;毕竟,上海是浪漫的,江南是浪漫的。象征性地说,浪漫代表了人们不受现实的制约而追求梦想的千古力量。


本书也有不足处,有些描写不够详尽深入,比如对湄南河等几条河流的叙写,甚至连蜻蜓点水都算不上。但总体说来,从离天堂只有两个字母之距的巴黎,到地老天荒的丽江;从丝绸之路上的鸣沙山,到汶川蜀道的飞沙走石;从中国侨乡留守妇女的守候,到美国海华二代的心灵突围……五十年代末出生的叶周,和祖国一起经历中国改革的历史跨越,又随漂洋过海的生涯一起审视并体验大洋彼岸的文化和价值观,《巴黎盛宴:城市历史中的爱情》以它内敛而坚实的笔触,真诚的心声和细腻而丰盛的内容,见证了两个时代、两个时空以及寰宇经纬的斑驳色彩,飨宴来自世界东西两半球的读者。


                 
                                                                                     
写于 2016921日,洛杉矶万兰溪崖


 



注:本文里的“《巴黎盛宴》”均指叶周散文集《巴黎盛宴:城市历史中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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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评论 评论 (2 个评论)

回复 旭日风天 2016-11-11 14:30
  
回复 我是虔谦 2016-11-14 09:28
旭日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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