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到lfyhao转帖的这篇文章,里面说俄罗斯的科研论文少,不是不屑在英文杂志上发表,而是前苏联(包括俄罗斯)人才已经大量流失,青黄不接。这个说法应该是有依据的。
原来所长是个美国人,苏联人来之后,他基本靠边站了。开学术讨论会的时候,美国的经常被苏联人说的哑口无言。搞物理的在科学问题上本来就不讲客气,苏联人更是不讲客气的,经常有做报告的(包括别的学校的)被指责基本概念不清,下面一阵嘲笑,上面颇为尴尬。 有次有个康纳尔大学的教授来讲学,被弄得下不来台。
理论所就是一圈办公室,中间有一个公共区域。那时几乎每天都跟这些苏联科学家在一起,在那个公共区域讨论问题 。有一次,有个研究生在听古典音乐,几名苏联人在猜是谁的,我说是费加罗的婚礼,我导师没表态,另一人说不是(忘了他说是什么了)。那时我还不知道费加罗的洋文是什么,就按中文发音给说 fei-ga-ro's wedding, 他们也听明白了,反正原来是德语。于是打赌,跑去一问,果然我说得对。其实我对古典音乐并不熟悉,但费加罗婚礼那一段我正好有印象 。 这是物理之外,少有的离题的讨论。
我的感觉是,苏联顶尖科学家的基础确实扎实 (中国的也不差)。读过朗道的所谓“搞理论的最低要求” (the theoretical minimum) 就知道了。不仅是前苏联知名学者被美国吸收,前苏联的优秀学生也很多陆陆续续跟着来美国了。其实,吸收理论人才成本最低,他们不需要实验室,只要给发工资、配上纸笔、桌面电脑即可。
理论物理如此,我想其他领域应该也差不多。美国之所以强大,也正是因为它注重吸收各国人才,并且提供良好公平的科研环境。二战爆发后,欧洲的大部分人才都到了美国,这是美国崛起的原因,也是欧洲科技相对衰落的根源。这一点,与当年的秦国类似。秦帝国的核心人才其实来至六国,商鞅、张仪、韩非、范雎、李斯等人就是如此。
如果水平足够,科技工作者当然是选择在影响力大的刊物上发表论文。一般而言,水平不行、原创程度低下才会在影响力小的刊物上蒙混凑数 (当然,如果是水平高的论文,即使发在影响力小的刊物上,也会被人引用,在有影响的刊物被引用次数是论文水平更好的衡量)。科技界英语期刊是王道,知名英文科技期刊上发论文当然更容易被人关注。苏联不光是俄罗斯,还包括乌克兰等,所以俄罗斯与苏联比,本身就不等,更何况人才流失严重。当今俄罗斯科技论文在国际刊物上论文的数量是其科研水平的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