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以来，MD安德森癌症中心（MDACC）踢走几名华裔科研人员等突发新闻，以及NIH和FBI在更大范围的行动，增加了美国华人学术界对于根据种族或国籍因素而面临潜在审查的担忧。美国华人联合会（UCA）于2019年4月20日发布声明，对华裔科学家正面临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严峻局面表示严重关切，并提出各项呼吁【详情见本期微信公号首篇推送】。

美国华人联合会伊利诺伊分会（UCA-IL）不久之前也刚刚举办过相关论坛，邀请FBI及法律专家探讨华裔困境【详情点击】。来自《科学》的报道引述了UCA顾问、社区活动家王爱玲（Aryari Ong）律师的话说，政府有关机构在政策制订过程中，对可能受到影响的群体严重缺少沟通。曾经为李文和辩护的孙自华（Brian Sun）律师强调，华人专家学者在处理敏感信息时候，要遵守职业操守，透明、守法是华人最大的护身符，不留任何小辫子，以最大程度地消除成为被错误调查的可能。

MDACC的做法需要提供更多的解释，而郗小星和陈霞芬的蒙冤经历的阴影依然挥之不去。UCA理事会名誉主席白先慎（Steven Pei）教授指出，自2017年以来，MDACC至少有10名华裔高级研究员、管理人员休假、离职或退休，一些人被长时间调查，但并没有被指控。在《科学》杂志进行采访质询之后，MDACC迅速知会《休斯顿纪事报》并安排专访，也有公关操作的嫌疑。以下新闻背景主要采自《科学》的报道。

事件最新动态

据《科学》杂志今天独家报道，在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致函告知MDACC其五位研究人员存在相关违规行为之后，他们中的三位已经被该癌症中心从工作岗位开走，这三个人都是华裔。

早在2018年8月，NIH就致函超过一万家研究机构，敦促他们确保NIH受助人正确报告他们的海外关系，指称外国政府正在盗用美国的研究成就。NIH院长弗朗西斯·柯林斯（Francis Collins）在当时的国会听证会上肯定地表示，来自国外的这些风险正在大幅上升。NIH的信函督促各机构遏止“不可接受的违反信任和保密”，并且成立了一个新的咨询小组来帮助制定各项紧缩程序。

MDACC在2018年获得了1.38亿美元的NIH资金，这是第一个公开报道的被NIH调查导致离职的案例。报道说，MDACC多年来一直与联邦调查局（FBI）合作开展未公开的国家安全调查，其中包括搜索员工的电子邮件帐户以及视频监控。

上述五封信中，有四封包含了NIH对“严重”违规行为的非常具体的指控。例如，一封信指控某研究人员向中国科研人员发送了一份NIH拨款申请，而这个申请标有“专有/特属（proprietary/privileged）信息”，这违反了同行评审的保密原则。另一封信称，一位研究人员把多达8个NIH申请的“详细信息”传给了他的女儿。NIH声称，一些研究人员在中国“有积极推进并获得大力支持的研究项目”，或与外国公司存在着未透露的财务关系。

其中三封信特别提到研究人员可能参与中国的“千人计划“，这项始自2008年的中国国家计划通过提供经费、薪酬和研究支持，与在境外工作的中国科学家们建立联系。NIH也正在检讨其同行评审系统，该系统每年使用数千名志愿者评审员来评估超过80000份申请，其中许多包括未发表的研究结果。

MDACC的做法，以及NIH和FBI在更大范围的行动，令人忧心。百人会主席吴华杨（Frank Wu）说指出，“科学研究取决于思想的自由流动，推进我们的国家利益最好是敞开怀抱，而不是根据出处而施加种族角色定型。”

前期联邦调查

报道揭示，FBI已经成为向NIH提供情报的主体，联邦执法人员至少自2017年以来一直在MDACC检查和采访研究人员，FBI获得了该癌症中心的许可访问了多达23个员工电子邮件帐户。报道说，特工们有兴趣获得根据千人计划接受补助金的研究人员名单。

从那时起至今的17个月里，FBI一直在MDACC采访华裔背景的研究人员。没有一个科学家被指控犯有联邦罪；有一名被指控违法州法，但该指控与境外关系无关。在休斯顿主持经济间谍案件观察的朱群燕（Rogene Gee Calvert）说，“我们继续在见证一些杰出的华裔科研人员被面临怀疑和调查，但又没有正式的违法指控。“这些调查已经导致10位高级研究员或华裔管理人员从MDACC退休、辞职或被休假。据报道，其中一些研究人员自愿离开，但知情人士表示，有毒的气氛、种族的角色成见加速了他们的离去。其中一些在经历了一年多的调查之后，没有被任何正式指控。

“从亚裔美国社会的角度来看，这些调查总的来说是很突然的，只涉及华裔美国科学家”，马里兰州的社区活动家王爱玲（Aryani Ong）说，“如果该机构首先与员工接触并确保合规，可能会减轻恐惧和困惑。”她感到担心的是，随着联邦研究机构努力解决外国影响力的问题，科学家们“在人才流失之下”可能会出现“人才流失”。

《科学》和《休斯顿纪事报》的联合报道确定，至少还有三家机构最近也收到了NIH关于信件，集中在八位员工身上，其中四个在贝勒医学院，一个在德州大学健康科学中心，其余三个是另一家要求匿名的大学。该大学和贝勒的官员得出的结论是，相关的七名被NIH标记的研究人员中，大多数都没有恪守NIH的政策，但其违规行为并不严重，不值得采取纪律处分。官员们表示，所有七名研究人员都是“华裔”。

论坛讨论简述

据报道，一般而言，NIH和其他联邦研究资助者不会禁止受助者接受外国资助，并鼓励他们自由分享资助研究的结果，除非政府将其标记为机密。但是，受助者必须向政府披露所有资金来源。据《科学》去年的相关报道，该机构还关注科研人员在其祖籍国家建立的所谓“影子实验室“，这使得很难分辨哪个国家正在资助他们的发现。

一份来自百人会发布的《起诉中国间谍：经济间谍法的实证分析》报告发现，1996年至2008年，有17%的经济间谍被告是华人，有8%是其他亚裔；而从2009年至2015年，有52%的经济间谍被告是华人，是之前的三倍多。美国政府已经把中国作为一个军事和经济上的竞争对手，在美国的华裔，尤其是新移民，需要面对这个新的现实。那些在科技领域工作的人，会更加容易引起两国政府的特别关注。

王爱玲律师在上月的UCA论坛中，把华人所面临的问题做了全面总结，主要有四个方面：一、政府部门在政策制订过程中，对可能受到影响的群体严重缺少沟通；二、不同背景导致政府部门和华人社区在认知上产生巨大差距；三、华人社区对于执法部门的畏惧和不信任心态由来已久；四、华人社区对于社会环境的变化缺少心理准备。

FBI探员罗伯茨（Joel Robertz）在会上就“千人计划”发表看法说，参与这个计划本身完全没有问题，但是有些人会受到鼓励，通过违法手段把美国的技术和科研成果带回中国。与会律师们也一致反复由衷建议华人，在职场中要做到信息透明和全面合规。关于这项讨论的详情，请参阅前期推送。

by UCA United Chinese Association